龙榻暗涌·密诏撕开的禁忌裂痕

烛火在鎏金蟠龙烛台上摇曳,将东宫寝殿的雕花窗棂映成一片血色。太子萧景琰跪在冰凉的青玉砖上,明黄卷轴从颤抖的指尖滚落,朱砂批注的"立储诏书"四字刺得他眼眶生疼。三更梆子声穿透雨幕,他听见身后传来玄色龙纹锦靴碾过金砖的闷响,混着腰间玉珏相击的脆响,像毒蛇吐信般钻进耳膜。
"父皇要废了儿臣?"他猛地转身,绣着四爪蟒纹的衣摆扫过满地碎瓷。皇帝萧承稷的影子被烛光拉得极长,几乎要吞没跪着的青年。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——那件玄色常服下摆还沾着未央宫叛军的血。
帝王的手指钳住太子下颌,拇指重重碾过他被咬出血痕的唇瓣:"景琰,你该知道朕最恨被人威胁。"鎏金护甲刮过喉结,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红痕,"三日前你私会北境使臣,当朕的玄甲卫都是瞎子?"
喉间的压迫感让萧景琰闷哼出声,却仰头迎上那道目光。二十年了,他太熟悉这双眼睛里的暴戾与欲念——十岁那年被牵着手领上太庙台阶时,十五岁围猎场坠马被捞进滚烫的龙辇时,还有去年中秋宴后那场混着酒气的荒唐……
"父皇在怕什么?"他突然低笑,染血的唇贴上帝王腕间跳动的脉搏,"怕儿臣学您当年弑兄夺位?还是怕……"尾音化作喘息,因着突然掐紧脖颈的手掌。
锦缎撕裂声划破死寂。萧景琰的后背撞上紫檀龙纹案,奏折与朱笔哗啦散落。他盯着压下来的阴影,龙涎香里混进一丝熟悉的沉水香——那是他今晨特意熏在里衣上的。帝王的喘息骤然粗重,钳制的手劲却松了三分。
"你以为用这种下作手段就能……"
"父皇的龙体可比嘴诚实多了。"青年屈膝顶住对方腰腹,指尖顺着盘龙纹领口滑进去。二十年朝夕相对,他太清楚这具身体的敏感处。果然听到头顶传来压抑的闷哼,滚烫的吐息喷在耳畔:"逆子!"
雨声渐急,淹没了衣料摩擦的窸窣。萧景琰望着晃动的烛火,想起三日前北境使臣那句耳语:"殿下可知自己眉眼像极了端慧太子?"那个二十年前"病逝"东宫的先帝嫡子,他名义上的皇叔。
沉沦业火·二十年错位情蛊
鎏金香炉迸出火星,爆香声惊醒了纠缠的两人。萧景琰的玉冠早已跌落,青丝铺了满案。他望着悬在身上的帝王,忽然伸手抚上对方眼尾细纹:"父皇当年也是这样对端慧太子的吗?"
空气骤然凝固。萧承稷瞳孔紧缩,指节捏得咯咯作响。二十年前的雨夜记忆汹涌而来——同样潮湿的东宫,同样染血的诏书,不同的是那时跪着的是先太子萧承煜。
"皇兄总说承稷最懂分寸。"年轻的新帝将诏书扔进火盆,看火舌吞没"传位嫡子"的字样,"那今夜就教教臣弟,何为君臣分寸……"记忆里的惨白面容与身下青年重叠,连眼角那颗泪痣都分毫不差。
萧景琰感受着突然加重的力道,痛得弓起身子。十年前他就发现了这个秘密——每次侍疾时帝王混沌中唤的"承煜",御书房暗格里那幅与自己七分相似的画像,还有每次欢好时总要蒙住他眼睛的偏执。
"父皇透过儿臣在看谁?"他忽然发力翻身,扯开帝王腰间的蟠龙玉带。金镶玉扣砸在地上,碎成当年太庙阶前先帝赐给太子的那枚玉佩的形状。
萧承稷眼底泛起血丝。二十年了,这双眼睛还是能轻易撕开他精心伪装的冷酷。当年萧承煜咽气前也是这般看着他笑:"阿稷,你会永远困在这局里……"
"闭嘴!"帝王暴喝,却在对上青年眼神时怔住。萧景琰趁机咬上他喉结,在命脉处留下带血的牙印:"父皇教过儿臣,想要的东西……"手指探入散开的龙袍,"得自己抢。"
更漏声混着雨声催人发狂。萧景琰在剧痛中仰头喘息,望着梁间盘踞的金龙。他知道自己赌赢了——当密探传来皇帝秘密召见钦天监的消息时,当看到"荧惑守心宜废储"的卦象时,这场以身为饵的局便已布下。
"当年您毒杀端慧太子时可曾心软?"他在帝王失控的顶弄中嘶声质问,如愿感受到身上人瞬间僵硬的躯体。窗棂外闪过玄甲卫的刀光,那是他安插了三年的暗棋。
五更鼓响时,萧承稷抚着青年汗湿的脊背,忽然低笑:"你比他狠。"晨曦透过窗纱,照见满地凌乱诏书。最上面那卷朱批未干,赫然写着:"朕若有不测,由太子景琰继位。"
萧景琰闭眼听着渐远的脚步声。锁骨处新烙的龙纹还在渗血,那是帝王用私印生生烫上去的。他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,就像二十年前太医院那碗被调换的毒药,就像此刻袖中北境王承诺借兵的密函——深宫里的情与欲,从来都是淬了毒的刀刃。